#黑花# 冲喜 04
多事之秋……本来只是想考个一建证，现在莫名其妙地进展到了想辞职跳槽做造价的地步，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……哎……人这一辈子到底何去何从啊…………
【04】
“胡闹，这种东西也收得！”二月红板起脸训斥了一句，收缴了那颗糖，同时不露声色的看了他一眼。
齐少爷没那个胆子向解雨臣揭发她的好爷爷，只得自认倒霉，陪着该长辈演戏。所幸他这短暂的人生中干过最多的就是配合迷信活动，业务倒也算熟练，不过他的平静只维持到二月红从屋里出来为止。
二月红带了一束捆好的柚子叶出来，吩咐他道：“拿着，去去晦气。”
齐少爷感觉无言以对，这和让他立刻抽自己一顿有什么两样。他抓着树枝愣了会儿，又想起解雨臣来，扭过头去看她，只听见二月红十分慈祥的开口道：“花伢子你用柚子叶效果不好，我让伙计烧了缸柚子水，等等下去多泡会儿。”二月红说完扭过头继续看他，似笑，又非笑；解雨臣也跟着一起看他，眼中既忧虑，又关切。
“……”
人生艰难。
平白表演一顿自抽也不是没有收获，二月红在饭桌上亲口承诺教他们个法子，今晚就把缠着解雨臣那小鬼送回家去。齐少爷闻言总算是松了口气，他可不想半夜再看见那小鬼笑嘻嘻的立在他们床边吓人。
三人吃完饭，两个小孩坐在院子里等二月红。这座城和家里的草原全然不同，但他在这成了亲，又不全然是身处他乡。齐少爷难得被夜晚勾起了一丝思乡的情绪，就准备和媳妇讲点童年往事，无奈还没开始，二月红就回来了。
一起回来的还有一盏孔明灯。
二月红捧着灯慢慢坐下，在灯架上系了一根细绳，“待会你们俩跟着这盏灯走，在它停下来的地方把这张符烧了。”
齐少爷接了符纸，灯点亮了，解雨臣牵着灯架上拴的绳，齐少爷握着解雨臣的手。两人小步跟着，看着它晃晃悠悠地一路飘进小巷。
‘枉死的小鬼，莫要深究，千万别让花伢子扯上麻烦。’’齐少爷脑子里记着二月红拉住他，悄声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。他看看走在灯下的那个小鬼，忍不住偷眼又看解雨臣。烧退了后解雨臣似乎啥也看不见了，对着那个孩子的背影一脸坦然，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好奇和同情。
有伙计不远不近的吊在他们身后，估计是二月红喊来护送的。
已经有些晚了，他们串行在巷子里一路也没见到一个人，顺顺利利到了终点，小鬼穿过那户虚掩着的大门进去了。解雨臣似乎有些好奇，凑到门缝前看了一眼。齐少爷在门边石狮子脚下蹲好，从怀里掏出洋火把符纸点了，亲眼看着纸灰被风吹的四散后才拉上解雨臣回去。
他发觉解雨臣兴致似乎不高，一点没有摆脱麻烦或是助人为乐该有的轻松，于是有些忧虑的问：“花儿，把她送回家你不高兴么？”
“高兴，可是……我看见院子里停了一口小棺材……”解雨臣起先不肯开口，过了许久才悄悄拉住他，凑在他耳边说道。
齐少爷张了张嘴，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，只轻轻握紧了解雨臣的手。
------------------
几日晚上接连的下雨，天气也跟着突然转凉了。大早起来齐少爷多套了个马褂，打着哈欠坐在床沿给解雨臣梳小辫儿。
最近这事闹得解雨臣她娘精神有些衰弱，早上也起的晚。本来让帮忙阿姨费点事打理一下也行，但他媳妇偏闹脾气不肯。
刚好解雨臣最近挺粘他，最后这活七弯八拐，就轮到他手上了。说实话他这扎小辫手艺确实不太行，但媳妇十分大度的表示不在意，齐少爷也只能硬着头皮磨练，权当精进手艺。
“要扎花。”齐少爷忙着和橡皮筋奋斗，解雨臣晃着腿，不知道从哪变出一把小野菊来，指示他扎进辫子里。齐少爷看着那把大概是院子里偷摘来的三五稀落小花，一个头两个大，恨不得自己当场把这花嚼嚼给咽了，总比为难自己的手指和心灵来得强。
“小花！”他正痛苦，突然有个小孩冲进院子，站在门口高声喊解雨臣的小名，一转脸看见解雨臣扭头就往房里跑，直冲着解雨臣就来了。他一惊，从床上跳下来，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扑过去拦下，刚好把对方掀翻在门口。
“和小花成亲的就是你！？”对方脾气也不小，一脚踹在他肚子上，而后一个翻身从地上滚起来，叉腰怒视着他。多亏他衣服穿的厚，疼倒是不怎么疼，就是新马褂上留了一个明显脚印。
齐少爷听着不知道哪来的野小子在房间里乱撒脾气，指着自己的鼻子叫骂，脾气一上头，也怒了，“就是我！你想怎么地！”冲进来这野小子比他矮大半个头，他丝毫不怂的扑上去和他扭打成一团。
“小花肯定是被骗了！不然怎么可能和你结婚，她说了长大以后要嫁给我的！”男孩被齐少爷揪着额前的头发，还恶狠狠的叫板。
齐少爷心里猜到这打上门的八成是解雨臣的什么熟人，倒也没真狠揍他。毕竟差了几岁年纪，这家伙根本打不过他，胜之不武。现在被他按在地上已经没什么威胁，再趁机揍一顿就有仗势欺人的嫌疑了。
“反正你没戏了！”齐少爷也很大度，低头揪住他领子解释了一下，忽然觉着看对方短腿儿乱蹬也挺有意思的，解雨臣一准看不上他这怂样儿。
“你懂个屁！”对方一个爆发，好巧不巧把他眼镜给抓掉了，齐少爷心道不好，赶紧闭上眼，今天外头挺亮的，他不敢祸害自己眼睛。
来闹事的那位这下可得意了，趁机把他从自己身上掀下去，跳起来抓住机会就给了他几下。这人手黑心狠，拳头全照着脸上招呼，齐少爷觉得鼻子有点温热的液体流下来，大概是出血了。
“你别欺负他！”刚刚一直没出声解雨臣突然喊了这么一声，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，齐少爷估摸应该是心疼自己，很是欣慰媳妇终于从青梅竹马和老公的修罗场里反应过来，现在准备过来劝架了。
“花儿？”齐少爷捂着眼睛唤了一声，自己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。
有人把他捂着眼的手牵开，把墨镜往脸上给他架了回来。
齐少爷睁眼一看，嘿，现在刺激了，这小子估计让花儿给推了一把，现在捂着胸口仰面躺在地上傻住了，没忍过五秒哇的一声就哭了，眼泪汪汪的嚎哭:“他不是好人！小花你别被他给骗了！”
“小三爷！别哭了，我们赶紧回家，三爷要回来了！”佣人们姗姗来迟，还带着一个满脸焦虑的年轻男人，一进门二话不说先把地上还在哭那位拉起来了。
“吴邪哥哥，你别闹了。”解雨臣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，“我已经结婚了，不能再嫁给你了。”
“我知道你肯定不是真心喜欢他。这个你拿着，等你想通了就带着它来找我，我们一起私奔。”吴邪挣开他家伙计的手，从脖子上扯下一块系着红绳的玉，硬是塞到解雨臣手里。
“谁许你带她私奔的？！”齐少爷大怒，从解雨臣手里抢过玉佩摔回这位青梅竹马怀里。
“她跟着你是不会幸福的！”吴邪坚持道，又拼命把玉塞过去。
两人推推挤挤，眼看差点又要滚打成一团，期间也不知道是谁撒手没拿住，那块玉往石砖地上一磕，裂了。
吴邪被吓愣了，像是才想起这东西的宝贵之处，赶紧往地上捡起那块玉佩，哆嗦着手试图补救一番。齐少爷定睛一看，那块青得透亮的麒麟玉佩上现下有了条明显的裂纹，如果再碰到什么冲击，估计当场就要裂成两半。
“潘子——”他拖着哭腔喊自家的伙计，“怎么办啊……我的玉裂了！”
“哎小三爷你——！”那个伙计也是年轻，摊着手急的不知所措，最后干脆把吴邪一把抱起来，拔腿就跑。“先回去再说，三爷肯定有法子！”
“小花，我会再回来找你的——！”吴邪被抱着，临走前还拉长了声音喊。
齐少爷呸了他一声，冲他遥遥晃着拳头：“敢再来，我让你竖着进来，横着出去！”
两人又隔空互怼了一番，最后吴邪出了大门才告一段落。齐少爷惊怒交加，忿忿不平的想摔点什么东西发泄，结果被解雨臣软软唤了一声，只得压下脾气又转回去继续替她梳小辫儿。
“要扎花~”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摘了一把新的回来。
‘结婚真不容易。’齐少爷默默想道，接过了那把小花。
